湖州旧事:西塞山前白鹭飞
张志和是中国历史上一位真正的隐者,他不求仕官,形骸放浪于山水之间,率诚淡然地甘贱贫,泛湖海,宅渔舟,垂钓纶,一生以此作为自已真正的志趣。他浮家泛宅,游钓自适的地方便是湖州的苕,霅两水之间。
张志和在游钓苕霅,忘情适意之际,吟出了五首闻名遐迩于后世的《渔歌子》(又名《渔父词》),最为著名的就是其中的第一首:
西塞山前白鹭飞,桃花流水鳜鱼肥。
青箬笠,绿蓑衣,斜风细雨不须归。
这是一首千古绝唱,最能表现张志和深度隐逸的情志。
张志和是一个著名怪人,也是一个自由不羁的人物。据说水墨画里的破墨法便是他始创的。他和颜真卿是好友,颜真卿有一篇〈浪迹先生玄真子张志和碑铭〉便记述了张志和的画事:
唐大历九年(774年)秋八月,颜真卿于湖州,前御史李咒以缣帐请焉。俄挥洒,横拊而纤纩霏拂,乱抢而攒毫雷弛。须叟之间,千变万化,蓬壶仿佛而隐见,天水微茫而昭合。观者如堵,轰然愕眙。
在画完这幅《太湖洞庭三山图》之后,颜真卿看到张志和的小舟已经很破旧了,便要换一条新的给他,可以让他继续“浪迹”下去。
张志和答曰:“倘惠渔舟,愿以为浮家泛宅,江湖之上,往来苕霅之间,野夫之幸也。”
从这篇碑铭的叙述次序来看这是张志和绘画表演的报酬,同时也是对张志和的独特才能和人格的承认。看来,在对服务的报偿和对自由精神的赞美之间,很难有一条截然的界限。
在张志和的答话之后,颜真卿的碑铭也就结束了。从此,浪迹先生玄真子张志和也就永远消逝在苕霅间的烟水之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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